童熙樺's Life

「氣象預報：氣象局預測12月30日將有一波冷氣團南下，
氣溫將驟降至8到10度，12月31日是這波寒流最強的時候，
請要去跨年的民眾多加注意保暖，以免感冒。」
美麗的氣象主播在最後做一個感性的叮嚀，
「哈─啾！」呼！看來天氣在我身上的變化，比她的貼心話要快些。


半遮面的黑色口罩，脖子上是自以為甲狀腺種大的圍巾， 該慶幸的是─我還有一頭長髮，可以為頭皮保暖，
雖然它也是黑色的。我不是刻意要耍冷，我只是比較低調，真的。


東海的教堂還是座落在整理有致的草坪上，想要旅行的葉子也終於收拾好行囊，出發了。
上課的鐘聲，依舊是準時的響了，而我的呼吸還是維持在一分之三秒， 一切如舊，沒有什麼改變，
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這是12月31日星期五。晴。


是良心的覺醒吧！在「一星期的最後一天」，我去上課了。
一張紙團從東北方斜45度角拋物線型落下，冷不防的抬起惺忪的眼睛，「賓果！正中紅心！」是妳傳來的，
淘氣的轉著靈活的大眼珠子，活像是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慢條斯理的〈我一向如此〉打開紙團
「Hey！妳今晚要去哪裡跨年？」不難看出你既興奮又期待的心情，畢竟這是妳來台中的第一個新年，
而我已在這看了十九年的第一道曙光。回給妳的只有簡單扼要的兩個字「回家」，
妳以不解的眼神望著我，好似我頭頂多了兩隻角那樣奇怪，「為什麼不一起去跨年？」
妳透露著堅持要將我脫離這黑色漩渦，我還是笑著婉拒了。
紙團走錯座標，被流沙吞噬、消失，妳嘆了一口氣，
是很無奈的那種，我從趴下的眼角餘光看見了，除了抱歉，沒有別的了。


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努力在餐廳裡吸取歡樂的能量來儲存，或許還能有多餘的販賣給和我一樣的「同類」。
不知道這空間本來就如此悶熱，還是大夥的情緒太過高漲，我開始覺得過多的一氧化碳在我體內流竄，
「這樣就夠了吧！」我在心中如是想道，正待轉身之際，妳出現在我身邊，嘴角還是無意識的帶著微笑，
總是這樣，我都不明白妳到底從哪得到這麼多快樂？妳還是不心死的追問我去不去跨年？
我也保持一貫的假面微笑謝絕妳，縱使我知道不該這麼對待妳的，但，我真的沒辦法了。


是不是補償的心態，我開始問妳今天會去哪裡跨年？像隻快樂的鳥兒在我耳邊吱吱喳喳的說著，
今晚安排緊湊的節目計劃表，我可以看見，那時候的妳必是當場最引人注目的美麗蝴蝶。
聽著聽著，竟開始神遊了，和平常一樣，凝望著窗外的天空，從雲的飄動可以知道風的方向，
兀自地陶醉在這樣的自我世界。今天是12月31日，若真要說有什麼改變，大概只是頭髮增長了0.1公分吧！
除此之外，我還是我。


地球的公轉自轉都是規律的吧！由東而西的腳步，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今天也是一樣。
總免不了俗的，老師都得在最後一堂課說著自以為幽默的笑話：
「下一次我們見面就是明年了，大家新年快樂啊！」
揮揮手〈雖然不知道揮別的是人還是時間〉說聲新年快樂和明年再見。
走回宿舍的腳步是同樣的從容不迫，雖然走的是下坡，卻讓自己錯身為溯溪的小魚兒，逆流而上。
大家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從2004走向2005？倏地回身向著已邁開步伐到2005的妳大喊：
「要幸福喔！」先是一楞，漾開的笑容就像晨曦綻開的第一朵茉莉，
「一定會的！妳也是喔！Happy New Year！」
是啊！去吧！千萬別留下任何遺憾，在妳所謂的「最後一天」。


今天的「史達爾星」或許都趕去參加舞會吧！夜空很有默契一致的漆黑，
稀稀落落的腳步聲讓寢室顯得格外安靜。豬肉炒飯還是50塊，我細嚼慢嚥的吞了它，
在生理的飽足感後，接踵而來的是心理的空虛感，眼睛直視著電視機上的倒數時間，
還有2小時又45分，始終不能明白的是：為什麼人們總是要到最後一天，才知道要珍惜時間？
難道在第365天前的355天都不珍貴嗎？為什麼非得要到一年的最後一天，
才開始做作的倒數著「5，4，3，2，1！」開心的互道新年快樂。對我而言─這都是無意義的。


不再去想這無聊的話題，我依循著12月30日的習慣，刷牙，洗臉，上床睡覺。
1月1日是晴是雨，都是明天的事了。